见瑟瑟与雪青先后落了座,邱珞珞又取来一个蒲团,端端正正地摆在了瑟瑟的对面。
“既然聂二公子提到了璋台柳四绝,那么现下大家看到的,便是四绝中的两位,瑟瑟姑娘与雪青姑娘,对,就是进门之前为大家出题目对对子的雪青姑娘,今日打茶围的题目同样由雪青来出,拔得头筹者,便可上前来,与瑟瑟姑娘相对而坐,听上一曲,如何?”
“当真?”聂无忧兴奋得声音都变了调,方才瑟瑟一上来,这厮眼睛都放了光,恨不得隔得大老远都能将那薄薄的一层纱给看穿了,好一睹庐山真面目。
“聂二公子,你行不行啊?”
“方才那首打油诗浑水摸摸鱼还成,打茶围可是要真功夫的!”
哄笑声中,聂无忧羞了个脸红脖子粗,心有不甘地看了一眼瑟瑟,许是也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又扭捏着坐了回去。
“那诸位公子,雪青便开始出题目了。”雪青的声音轻而细,却不知为何,顿时将满堂哄闹声都压了下来。
“今日打茶围的形式是,回文诗。”雪青继续道,一边用笔在矮几上已经备下的四张白纸上分别写下春、夏、秋、冬四个大字,洋洋洒洒的行书,才练了几日,便已经颇有了些邱珞珞的神韵,“便以四季为题,一炷香为限,而最终的评判权则会交给在场众人。”
说罢,雪青抛砖引玉,先以“春”为题,作了一首回文诗——“莺啼岸柳弄春晴夜月明。”
藕荷颠颠地上去,接过雪青写罢的纸张,绕台一周展示给众人看。
“莺啼岸柳弄春晴,
柳弄春晴夜月明,
明月夜晴春弄柳,
晴春弄柳岸啼莺。”
“姑娘好才华!”台下已经有人按捺不住,高声将雪青所作的回文诗诵了出来。
“承让承让,接下来便看诸位公子的了。”雪青笑着道,示意藕荷将那张还空了大半的纸张从一侧传了下去。
邱珞珞见场面热度不减,且尽在掌握之中,便不多作停留,又折回二楼的隔间。
只是一推开门,方才好不容易松快一些的心情顿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云蘅显然是拿她这里当自个儿家了,已经从桌子旁边挪到了靠栏杆的软塌上,懒洋洋地倚着软枕,正看得津津有味。
“云少主凭本事挣来的雅座,既宽敞,视野又好,放着不用岂不浪费?”
云蘅像是丝毫听不出她的逐客令,以及话里话外的讽刺,回头抓了把瓜子:“不会,方才楼下有个米商出高价买了。”
“……”邱珞珞这才注意到桌上多了一锭银子,足足十两。
“不用谢。”云蘅唇角一勾,又转过身去瞧热闹了。
邱珞珞磨了磨牙,自打初次见面以来这厮的种种劣行排着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拦都拦不住,终于打定主意坐了下来,一边镇定自若地斟着茶,一边趁其不备,掀开那白瓷瓶的塞子,借着衣袖的遮挡,将瓶中无味无色的粉末洒了一些到云蘅的茶盏里。
一炷香燃尽,纸张楼上楼下转了一圈,再次回到雪青手中,已被填得满满当当。
藕荷命伙计抬了块木板上来,固定在舞台的一侧,将那硕大的纸张挂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