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咝——”云蘅倒吸一口凉气,如临大敌,“邱掌柜,我错了。”
“什么?”
“虽然我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但是,我真的错了!”云蘅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所以以后如果我真的犯了错,请放我一马!”
“你贫不贫啊!”邱珞珞白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讲冷笑话!
很快,佟阳身上的衣物便被脱到只剩了中衣。
邱珞珞深吸一口气,一手攥住一边的衣襟,正准备发力,便听身后颤巍巍一声“住手”,差点一个趔趄栽到佟阳身上,回头怒目而视:“你干嘛?!”
“我来,我来……”云蘅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模样,将邱珞珞往后一扒拉,跟拖死猪似的先将佟阳拖上了床榻,半闭着眼睛,三下五除二将他扒了个干净。
“上好的云锦缎被褥,可惜了……”背对着床的邱珞珞砸了咂嘴,突然脚下不知踢到了什么东西,蹲下身捡了起来,对着火折子瞧了瞧。
是个荷包。
缂丝面料的荷包,按照大历朝的规制,只有皇室才有资格使用缂丝。
翻到里面,封口处绣着一个小小的“炎”字。
邱珞珞眸光愈发冷了下来,做戏做全套,魏祈昀真的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人证物证具在,若今日真被他得了逞,怕是明日一大早“荣王奸杀青楼女子”的消息便要满天飞了!
他真的如坊间传言的那般,是个沉迷美色、不中用的“废物点心”么?
正在这时,外面走廊中蓦地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紧接着,又一道身影映在了门上。
邱珞珞下意识去看云蘅。
云蘅示意她不要出声,迅速向隔壁发出两长两短类似夜莺的暗号,紧接着一手揽上邱珞珞的腰,运了轻功,从内室后面的窗户跃了出去。
几乎前后脚的,魏祈昀推门进了房间。
房内黑漆漆的一片,魏祈昀小声唤了两声佟阳,并没有得到回应,一边暗自后悔此次出来未免引起魏祈炎怀疑只带了一个侍卫,一边耐着性子往里面摸索着。
邱珞珞的房间并不复杂,一个外间,一个内室,内室又带了个小小的浴室,因此尽管视线受阻,魏祈昀仍然很容易便寻到了内室的门,径直推门迈了进去。
“佟阳?”
依然是没有回应。
不知为何,魏祈昀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
像是验证这预感的真实性似的,门外突然由远而近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听动静,来的人着实不在少数。
“嘭——”房门被人粗暴地踹开,在京兆尹莫回亲自率领下,一队约摸二十来人的衙差们涌了进来,轻车熟路地直奔内室而去。
后面竟还跟了十来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公子哥……
也不知是哪个贴心的,用最快的速度点燃了房内大大小小几乎所有的烛台,映得整个房间亮如白昼!
于是,趴在床上人事不省、白花花、赤条条的佟阳,与刚摸到床边、还没来得及查看的魏祈昀便尽数落在了众人眼中。
那场面实在是……一言难尽……
电光火石之间,莫回连自己埋在哪儿都想好了——靖西侯府劫棺的刺客没抓到,如今竟又撞到了当朝太子的枪口上!
方才将璋台柳出事的消息递到京兆尹衙门的,不就是太子的人么?莫回欲哭无泪,双腿一软,便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
“卑职叩见太子殿下!”
“叩见太子殿下……”后面的衙差们也纷纷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