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一把从黑暗中刺出的匕首斩断了他的双手时他才终于在惊骇之中感受到了一阵绝望和恐惧。
不可置信……
如今那个女人的温柔面孔再度从他的面前浮现令他的呼吸都在恐惧中几乎断绝。
“小娴你吓到他了。”
旁边有人用东夏语无奈叹息“为什么只留下一个活口?”
“顺手了嘛没办法。”
被称为小娴的人抬起手温柔地将一缕碎发拢至耳后然后微笑着举起手中的餐盘:“我刚刚做了晚饭要不要吃一点?”
“不要戏弄他了也不要拿那种会毒死人的饭去喂我的俘虏。”
“这不是我抓的么?”
小娴争辩。
“现在是我的了。”
低沉的声音渐渐靠近混杂着椅子在地上拖曳的声音。
一个饱经风霜的中年男人坐在了他的面前。
消瘦而挺拔的身子好像刻痕一样深深地楔入了红手套的眼瞳之中那样平静而肃冷的姿态令人一眼过后便再难忘却。
比气质更加显眼的是他的漆黑的双眼好像燃烧着鬼火那样。他留着黑色的长发可其中却夹杂这一缕缕碍眼的斑白更显沧桑。
看得出那曾经是一张俊秀而端庄的面孔如今却变得如此威严又肃冷令人不敢直视。
黑眼黑发?
是个罗马人?
旋即红手套反应过来透过被日照晒成的古铜肤色窥见了原本的色彩。正因如此才越发的呆滞。
亚洲人?一个亚洲人?
“初次见面红手套阁下。”
被称为调律师的男人坐在了他的面前平静的凝视着他自我介绍:“你可以称呼我为调律师一个……只是偶然路过的旅人。”
好像在讲笑话一样可是却令人笑不出来。
“请放心我不会杀你也不会对你进行酷刑折磨——你们罗马人喜欢的那一套不会出现在你的身上。”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平静的说:“我想要跟你谈一谈有关罗马人、俄联人对这一片土地所做的一切。
原本与我无关的一切……”
红手套原本是想要嗤笑的本应该不屑一顾。
可是当这个男人开口的时候却开始忍不住想要倾听感受到了好奇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就好像黑夜之中有人举起火把向着他述说真理那样。
他应该在那一刻就选择自杀的。
倘若他对罗马还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忠诚存留的话。
可惜一切都晚了。
他听见面前的男人对他说出的话语。
关于立场关于责任关于国家。
还有关于一个人来到这个世上应尽的责任。
关于如何成为一个男人。
关于……正义。
一个月之后红手套重新回到了驻军的营地。
孤身一人。
他是音讯全无的作战小队最后的幸存者。
在发现的瞬间就被带进了医护室仔细检查——他的身体健康整合阵线的人并没有虐待他就连断掉的双手也得到了妥善的缝合与包扎。
紧接着军令官们则在禁闭室内进行了反复的询问和盘查质询他曾经所遭遇的一切。
自始至终红手套一言不发。
只是闭着眼睛。
可当眼睛偶尔睁开的时候就冷厉而狂热好像时刻准备着为真理献身一样。
十八个小时之后经过了苛刻的拷问和各种药剂的尝试之后刑讯官们沮丧的放弃了在红手套身上的一切尝试。
而再过了八个小时之后经过了短暂的睡眠和进食红手套走进了会议室里——以整合阵线的使者的身份见到了曾经自己所见到的那些人。
“说出你的来意吧曾经的红手套阁下。”
手握着这些日子损失报告的驻军将领漠然地说:“就好像你以前的那些同僚一样。告诉我调律师的要求——那个疯子究竟想要从我们的手里得到什么。”
“基础的秩序洁净的饮水和微不足道的药物。”
红手套笑了起来:“我们所欲求的不这一片土地上苦难人民们所渴望的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