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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李渊茹(1 / 2)


朱时泽离了成国公府正堂被管家丑伯半押着回了西院。

这一路他走的很慢。

他需要时间谋划怎能在不得罪德平伯府的情况下继续留在成国公府。

这一次他谋划有误着了朱应桢这小崽子的道儿他认栽。

但下一次下下一次却未必还是他输!

他院中客卿曾在离京省亲前给他留了一句话。

他说人可以输也可以一直输但只要最后一次赢了之前的诸多败局就都会被一并抹去不复被人提起。

朱时泽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名门世家从来只讲成王败寇。

手段光明也好阴损也罢唯有最终胜者才会被认为是正统。

换句话说不管朱希忠现在以何种态度待他只要最终他能斗败其他兄弟承袭爵位朱应桢这让他吃了诸多暗亏的小崽子便不足为惧。

毕竟自永乐年以后孙承祖位这种事就成了名门世家的禁忌。

虽然律法并未明文规定不允这种情况发生但大家的心里都明白“行情”。

莫说只是成国公府这种血脉疏远的同姓国公府便是当今圣上的胞弟也未必敢把规矩当儿戏。

帝王不怒便罢怒便是覆巢之祸!

行至院门口朱时泽停下了步子转身客气的向管家丑伯行了一礼感谢他送自己回来的同时也谢绝了他继续跟随。

管家丑伯受命将朱时泽送回院子。

“送回”这个词儿看似简单意思却可以有很多种。

送至院门叫送回送至房门叫送回送进屋里也叫送回。

“老奴这就回去复命了七少爷。”

丑伯能做到成国公府管家位置自不会是个蠢人。

他客气的朝朱时泽作了个揖就停下了脚步。

宅院之争胜负难辨。

最聪明的人未必就会是最后胜者开始输了的人也未必就没有东山再起机会。

他只是个管家深知“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

成国公风头正盛年前时候才代帝王巡郊行祭祀之礼他没必要过早站队为了主子们的争端断自己活路。

……

朱时泽在院门口站了一会儿。

待想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才缓步进了内院。

像大多数名门望族一样德平伯府只将自家女儿当做缔结联盟关系的工具。

之前德平伯李铭肯答应将嫡女李渊茹嫁给他做正妻是因为他是成国公府嫡子有望继承爵位。

为了得到德平伯府的支持他跟德平伯李铭许诺若他能继承成国公府爵位定立下文书将他与李氏嫡女所生的儿子确认为爵位继承人。

若他休妻再娶他和李氏所生的儿子便不能再被视为嫡子也就不再具有继承爵位的权力。

介时德平伯府定会收回对他的所有帮助甚至将他置之死地。

若他不肯休妻他的父亲朱希忠则会将他逐出府门。

到那时德平伯府自不可能再在他这毫无价值的人身上投入精力和财力。

如果没什么意外德平伯李铭会让他的正妻李渊茹与他和离带上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回德平伯府去。

这两种结果都是他不想接受也不能接受的。

他不想失去所有。

办法只有一个。

让他的正妻李渊茹在未被他休弃的情况下死于“非命”。

依大明律李渊茹于正妻之位亡故其所生的子女仍应被视为嫡出。

纵是三年之后他再娶旁人为妻那女人也只能算是续弦即便育有子女继承权也在他与李渊茹所生的这两个儿子之后。

他知道只要他对德平伯府的许诺不变李铭根本不会在意是不是死了一个嫡女。

若他去对李铭说明情况时李铭表示对他的许诺放心不下他也可以跟他约定三年之后他续弦的正妻还交德平伯府安排。

“渊茹。”

缓步进门朱时泽面色不变的唤了李渊茹一声。

他们自成亲至今一直相敬如宾。

但也仅仅是相敬如宾而已。

他不曾心仪于她连诞育子嗣都是为了履行承诺不得已而为之。

“今天的事儿成了么?”

见朱时泽进门李渊茹忙快步上前。

朱应桢是当下他们最急需除掉的对手若不是有他从中作梗此时的成国公府里与朱时泽同辈的嫡出子女至少得折去半数。

用李渊茹的话说朱应桢不死他们大事难成。

“成了。”

朱时泽已打算除掉李渊茹自不可能告诉她实话让他对自己有所提防。

“父亲很生气已遣人去请家法。”

朱时泽一边说着一边缓步走过李渊茹身边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还没开始打?”

听朱时泽说朱希忠只是遣人去请家法并未执行李渊茹本能的拧了下眉之前满意于心的欢喜也瞬间消弭了干净。

世间之事最不可防备的变数叫人心。

只要家法不曾开始执行确切的说朱应桢还没被打死他们的谋划都算不得完成。

“我急着回来告诉你消息怎有闲心留在那里干等。”

见李渊茹面露不虞朱时泽忙陪着笑哄了她一句。

“你帮我取文房四宝来我给岳父大人写信报喜。”

李渊茹没动。

她死死的盯着朱时泽仿佛要把他看出几个窟窿来。

“你瞪我作甚!”

“执行家法这种事得齐招内院观摩以儆效尤我便是待在那里干等也不可能让家法执行的更快半刻何不趁着这工夫儿给岳父大人把喜报写了也能省得待会儿再跑一趟!”

说罢见李渊茹仍站在原地不肯移步朱时泽不得不又编了一句瞎话骗她道“你快些去把文房四宝取来待写好信咱们还得往前院去呢若是晚了惹父亲责备岂不是给别人机会挑咱们不是!”

李渊茹没转身出门。

相反她缓步上前在朱时泽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不用骗我了。”

“那事儿没成。”

李渊茹说的坚定郑重。

就仿佛对在正堂发生的事儿她亲眼所见而非只是猜测一般。

“你被朱应桢反咬一口为求自保便将罪过悉数推到了我身上。”

“国公责你于我和留在成国公府间做一选择。”

“你不甘多年殷勤付诸流水亦不敢赌离开成国公府后我父亲还会待你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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