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他任何一个宗室亲王都绝对不可能染指宰辅之位这是国策这个位置必须留给朝臣之首否则何谈内朝外朝同仇敌忾、利益均沾?
……
想不明白李二陛下干脆也不想了。
他将内侍总管王德叫来问道:“房俊现在何处?”
王德想了想说道:“按说这个时辰大抵还在兵部衙门。眼瞅着便到了秋收之时全国各地转运至辽东的粮秣不计其数其中绝大多数要兵部居中调度这个工作量非同小可整个兵部衙门都快要连轴转了。”
李二陛下不着痕迹的瞥了王德一眼他总觉得王德有些时候似有意若无意的替房俊说话或许只是随口一说但让人听上去总是莫名的对房俊所作所为心生好感……
不过他并不是太过在意这些一方面对于王德绝对信任另一方面也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身为皇帝近臣总是难免有人以利诱之、以权谋之只要能够严守底线不逾矩、不过分李二陛下自然得过且过。
他可不想真正成为孤家寡人……
便颔首道:“他在衙门里能有什么用处?崔敦礼、柳奭、杜志静、郭福善这些人尽皆是能臣干吏这些繁琐事务自然处置得妥妥当当那小子整日待在兵部衙门里不过是为了彰显其上位者的权柄威风罢了……你去叫上几个侍卫咱们出宫去城南书院转转顺道将房俊叫上朕要检校一番书院的筹备情况。”
王德忙道:“喏!”
转身出去找人心想那帮子禁卫和“百骑”怕是又要骂娘了每一次皇帝出宫微服私访这些人都得将胆子拴在脖子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但凡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就是个腰斩的罪过。
且前不久还曾闹出有侍卫实在是不堪皇帝频繁出宫进而以“行刺”的手段来吓唬皇帝的闹剧……
没过一会儿二三十名禁卫齐聚宫门其中有半数“百骑”精锐都退下戎装换上寻常的衣服各个彪形大汉腰佩横刀更像是大户人家的豪奴打手。
李二陛下也换了一套常服头上是软脚幞头额前镶着一块碧玉身上宝蓝色的直裰显得很精神三绺长髯修剪整齐方脸浓眉面相沉稳迈着方步好似长安城中随处可见的富商巨贾。
见了这么多人李二陛下眉头一蹙下令道:“朕不过是出去转转又不是一回两回何至于这么多人招摇过市?你们跟在身边简直就是告诉那些个刺客‘皇帝在此’怕没人行刺还是怎么着?‘百骑’的人留下其余人等速速退去各司其职严守宫禁。”
皇帝下令莫不遵从。
禁卫们如蒙大赦躬身领命一起退去。
留下的“百骑”精锐各个颜色肃穆手按横刀至于心底是否在骂娘至少在面上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一行人策马出了承天门直奔皇城之中的兵部衙门。
到了门口李二陛下命随行的“百骑”留在门外自己翻身下马进了兵部大门。
看门的门子正要上前阻拦跟在李二陛下身边的王德便已经亮出一块腰牌门子识得那是皇家御用之物惊异的看了李二陛下一眼乖乖站在门边两股战战瑟瑟发抖。
居然见着皇帝了……
李二陛下隔三岔五便微服出宫对于闲杂人等惊异目光早已见怪不怪如今天底下真正想要他命的人不多犯不着战战兢兢疑神疑鬼。
他一只脚刚刚踏进院子便听到正前方的衙门正堂里一声大吼:“老子就是兵部尚书这里就是老子的地盘老子就是不给你勘合印绶你奈老子怎地?”
李二陛下顿时一张脸就黑了下来。
一旁的王德更是无语:房二郎诶作死也不是您这么个作法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