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长笑一声再次将尉迟宝环扶起拍拍他的肩头颔首道:“吾等皆乃大唐之臣且志同道合正该效忠陛下、太子百死无悔、鞠躬尽瘁!闻听尉迟将军酒量恢弘吾甚喜之待到此战之后咱们坐一起小酌几杯。”
尉迟宝环当即苦着脸讨饶道:“末将好酒无量岂敢与越国公您相比?您还是饶了咱吧。”
若说校场争雄或许还有人不服房俊自认可以挑战一番。但说起比拼酒量放眼关中哪有人敢在房俊面前叫嚣?
这厮酒量如海千杯不醉……
又说了几句房俊对让尉迟宝环先行下去处置一下身上的伤口包扎一番。等到尉迟宝环美滋滋的离去房俊才让裴行俭起草底稿书写战报。程务挺则负责收拢军队清点伤员对于负伤者一一救治阵亡者则及时记录在册留待向兵部叙功以便发放抚恤、予以嘉奖。
只要是房俊担任主帅的部队历来对于阵亡兵卒厚抚恤、重嘉奖关怀备至甚至会亲手将阵亡将士的骨灰送回其故乡增其死后哀荣。
而这也是房俊的部队往往上下一心、拼死力战的原因之一。
这个年代的战争之中阵亡率非常之高兵卒们踏上战场的一刻就已经听天由命做好了随时阵亡之准备。然则虽然都是一死如果拼死杀敌之功勋不会被长官贪墨死后哀荣能够泽被家人谁又不肯为房俊卖命呢?
裴行俭当即书写战报一封送抵长安一封送往安西军顺便将军中有功之人尽皆记录在档呈递兵部以为叙功之凭据。
房俊则推开们负手站在门口看着整个堡垒弥漫着刺鼻的硝烟无数敌五双方将士的尸骸横七竖八堆叠在一起右屯卫的兵卒正带着从河西诸郡征调而来的民夫清理尸体将唐军的遗骸挑拣出来一具一具整齐的摆放在一旁等待稍后逐一火化而吐谷浑兵卒的尸体则随意的丢弃在一旁过后会挖掘一个深坑统一掩埋。
尽管兵卒、民夫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但房俊却没有多少力挽狂澜的兴奋。
在这个时代吐谷浑人是十足十的“番邦蛮族”是不事生产、杀戮成性的野人、贼寇人人得而诛之边镇百姓时常遭受杀戮掳掠深受其苦更恨不能生啖其肉、渴饮其血……
然而对于房俊来说无论吐谷浑人亦或是蒙人、女真人、藏人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都是一家人“五十六个民族一个家”各个民族团结在一起无分彼此亲密无间谁还记得那些曾经的仇恨?
他能够将这些胡族视作敌人却很难将其视作仇人。
但是对于大食人、高句丽人乃至于倭人却是完全不同的一种概念。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但凡对自己的民族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认同感谁又能忘记那些祖辈们曾经遭受的苦难?
所以他控制之下的水师在这些国家施行的皆是暴政扶持一派打击一派歼灭一派从不曾在乎过这些人的生死。
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国家也不可能长盛不衰。今日将那些畜牲杀得多一些或许未来遭受反噬的时候就会首创轻一些若是当真能够将某一个种族彻底灭绝房俊也不惮于学一学希特勒……
硝烟在眼前弥漫仿若历史的迷雾令人看不清前途。
历史早已因为他这个本不应属于这个时代的人猝然降临而面目全非正向着未知的方向奔腾前进。
他不知道因为他的存在会将这个老大帝国终究带到哪里也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对是错。
然而这一些并不重要。
只要他能够将工业以及自然科学的种子深深的埋在这片土壤之中即便他明日便即身死亦能够畅想它们终究会生根发芽并开出灿烂的花朵使得这古老的文明愈发绚烂多姿再也不用承受那些茹毛饮血的蛮夷用蛮横的方式所奴役、欺凌。
他修改了这个时代的一些错误这是他应该做的。
至于是否在同时犯下一些历史上并不曾犯下的错误那就只有天知道了他能做的也只能是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