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在这片土地上最可能妥协的懦夫只有我!”
伊日毫不胆怯地向前一步用力将自己的脖子与黄金剑的剑锋紧密接触。
“罗贝尔·诺贝尔!我告诉你我是万人之上的领袖拥有美满幸福的家庭整个捷克最不情愿和你们德意志人同归于尽的人就是我。
杀了我这懦弱之辈你就只剩下和英勇的捷克人民战至一方灭绝这一唯一的选择用你的全部余生去镇压一场永无止境的起义!来啊动手啊!怎么不挥剑砍死我了?!”
他的气势莫名其妙地反压了罗贝尔一头令后者在惊愕之余不禁有些恼火——大难临头居然还发脾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把剑架在我脖子上!
“伊日你是不是脑子被撞坏了!你怎么……”
“对我就是脑子坏了!你满意了吗?!”伊日崩溃地呐喊“我疯了才会当这个国王疯了才会明知不敌还要破釜沉舟疯了才会抛下老婆和女儿来这个鬼地方搏杀。你以为我想吗?你以为我心甘情愿吗?坐到这个位置你以为事事就能如我所愿吗?啊?”
罗贝尔愕然。
伊日的话……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为了保住现有的地位乃至更进一步也经常违背个人的愿望趋炎附势伪装出世人希望的姿态到了习以为常的地步不觉得这有任何奇怪之处。
他的震惊之处在于对他的到来伊日好像并不太惊讶不知是宣泄还是真心总之就迅速进入了破口大骂的状态。
“你神经病吧?”
“闭嘴!倘若决心和我们伟大的捷克人民血战到底就赶快杀了我!”
伊日啮齿昂首紧闭双目。
“来吧动手吧!”
咚咚咚!
二人争吵之际巡逻队终于赶到了门外疯狂敲打书房的大门。
“摄政大人!您怎么样了!摄政大人!请回答我们!”
没空耽搁了!
罗贝尔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伊日的话不断冲击他清晰的头脑。
对……伊日·波杰布拉德不能死至少不能稀里糊涂地死在“刺客”手里。
哪怕要死他也必须像扬·卡修士那样堂堂正正地战死这样他才有机会招降叛乱的捷克军队他的属下才有理由放弃作战……
“可恶权且把你的脑袋寄存在那儿。”他咬牙切齿地骂道“浪费我一整晚的功夫我这辈子从来没被人胁迫过!这笔账早晚要跟你算别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
撇下一句狠话他头也不回地冲向阳台从二楼向围墙纵身一跃。
围墙外四名捷克士卒正持长枪堵截刺客。他几番挥舞利刃敌人的四段枪杆便断为八截。趁着士兵惊骇失语的喘息之机罗贝尔奔向友军藏匿的方向赶在包围圈成型前“落荒而逃”。
二楼书房内冷汗浸透衣衫伊日跌回椅子一只手竭力攀住靠背四肢近乎瘫软。
就在那一瞬间他真的在罗贝尔眼中看见了“杀意”换作几年前第一次会面时的对方绝不会露出这样的眼神。曾与他在教堂中相逢记忆中那个天真烂漫的年轻人已经不存在了。
他能幸存下来不仅仅是侥幸他所说的那番话想必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奥地利人并不想将捷克人赶尽杀绝……只是明白这一点伊日就感觉自己的心情相比前几日轻松了许多。
“嘭!”
几番冲撞后书房木门终于被库夫斯基用强大的臂膀肘开。
他急忙赶到伊日身边手忙脚乱地检查起领袖的受伤情况。
“大人!您没事吧!刺客呢刺客在哪里?”
“冷静下来我忠诚可靠的巡逻官阁下。”伊日轻抚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过一个小毛贼而已无需担心。”
“那贼人呢?”
伊日冲罗贝尔逃跑的方向努嘴:“从那扇窗户逃走了被我义正词严的怒骂逼退了。”
库夫斯基眼中开始闪耀光芒一种名为“不愧是摄政王阁下”的情绪清晰地传递到伊日的心中直令后者羞臊的发狂。
不与其说是义正辞严的逼退不如说是气势汹汹的求饶更合适……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同忠心耿耿的下属讲了。
书房重归寂静。
正当库夫斯基准备告退之际被撬开的窗台外一阵浓密的火光冲天而起紧接着不远处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木屋发生了骇人的大爆炸。
“轰——”
焰火亮如白昼轰隆声吵醒了熟睡中的绝大多数士兵小镇驻扎的捷克军队陷入了短时间的混乱当中。
库夫斯基焦急地向窗外的手下交流情况。
不消多时他便掌握了外面混乱的原因急忙向主君禀报道:“大人!有人释放了市政厅地牢里的囚犯!部分士兵被囚犯蛊惑已经和我军交战在一起了!”
囚犯这样说不确切。因为在前天之前那一众阶下之囚尚且是高高在上的捷克贵族。哪怕现在伊日也没来得及剥夺他们的爵位只是暂时监禁起来打算日后再行处理。
伊日坐在座椅上神情冷漠他用手指摆弄和旋转手中的短剑。
这也是你计划中的一环吗?
借捷克人之手伤害捷克人如此为胜利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
罗贝尔·诺贝尔别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