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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五、带练师兄(1 / 2)


x 领着众弟子到了湖边戌甲先说道:“方才师叔提到年试之事你们倒不必太过因之紧张。年试通过之难那已是一以贯之。不光眼下难我在学堂之时能通过者也是寥寥无几。至于更早彼时体学的前辈弟子们又远非我等可比其中缘由你等已上山有日应该明白我这便不再多说了。”

朝众弟子走近了一步戌甲继续说道:“再说我通过年试之事并非全然靠的本事其间之运气亦是必不可缺。面对考官之际但凡一招出错便前功尽弃。而仅凭平日里的那些对练经验想一招不错是决计不可能。应对之时有些出招其实是临时起意有投石问路乃至以身试法之意。出招之时心中并无半分把握。所幸招招都奏效然若是换了考官甚或考官换了路数令我再考一次则我未必还能通过。”

心觉这一通说得太多戌甲笑了笑说道:“方才只是我的一点心得以供诸位师弟们参考。仙途道道未必非得循我的脚步往前走。顺其自然尽力即可。”

再退后两步戌甲最后说道:“好既然师叔让我带着诸位练那今日就随我来回跑几趟湖吧。”

说完戌甲自在最前领跑众弟子们跟在身后一队人沿着湖边慢跑。跑了一个半来回已有人渐渐跟不上。因与众人是初见戌甲自觉不便催促只好放慢些步子等着身后众人赶上。如此又跑了大半个来回多数人便已跑不动只得走完剩下的不到半个来回。

这一趟领跑让戌甲大致摸清了众师弟们的底子往后戌甲都只领着跑两个来回且压了压步子。不过于中途不许放慢步子更不许停顿。起先几日里还是有人坚持不下。戌甲倒也不勉强挑了一位稳重些的师弟代为领跑自己则陪着坚持不下的几位师弟慢些跑在后面。如此这般确是有些用几日之后自己陪跑的师弟便少了一位。再过几日又少了一位。十几二十日之后戌甲便已无须陪跑了。又过去十余日众师弟们已能跟着戌甲跑下两个半来回。

这天跑完了湖众人刚刚散去。戌甲正要回住处却见到赵垒子走来便迎了上去拱手问道:“师叔怎地有了空闲来此?”

赵垒子笑了笑答道:“我本是想着过一阵子再来却被师兄责怪对徒弟不上心催我来看看。”

看了一眼已然远去的众弟子们赵垒子稍敛笑容问道:“带了这么些天觉着这些师弟们如何?”

见戌甲犹豫不答赵垒子伸手拍了拍戌甲肩膀说道:“对你师叔我还须有所保留么?但说无妨。”

戌甲点了点头说道:“若论根骨如何其中只有一人强于我另有三四人与我不相上下其余则皆不如我。至于是否别有长处我便一时看不出来了。”

赵垒子嗯了一声点头说道:“我与师兄也议论过看法与你差不多。戌甲这些年下来你倒是练出了些眼力。”

戌甲抬手请赵垒子去一旁坐下说话一边走一边说道:“师叔过奖了与师弟们相处了这么些日子总归能看出点什么。只是……。”

见戌甲欲言又止赵垒子摆了摆手说道:“但说无妨但说无妨。”

待二人走到一处地方坐下后戌甲这才说道:“虽说我上山之时体学这边就已是青黄不接的景象。可毕竟只论根骨的话一众师兄弟之中强于我的仍不在少数剩下的也大多与我差不多不如我者可说是寥寥无几。怎地这才过去没多少年体学弟子的资质竟又倒退了这么多?”

听戌甲这般问赵垒子并不觉意外。只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你会觉着不可思议那不过是因你在山上的日子还太短了而已。当初你还在学堂之时有比你早上山多年的弟子回学堂见过你的一些个师兄弟之后也曾说过类似你刚刚说的那番话。”

戌甲觉着有理点了点头问道:“那体学这边莫非一直无有法子能阻挡住此等趋势么?”

赵垒子微叹一声答道:“早就试过好些法子皆无用。如今已想不出什么可行之法了大家也似心照不宣地就这般将就了事。按师兄的说法大势如此能奈如何?”

言罢二人沉默片刻。赵垒子又问道:“觉着师弟们心气如何了?”

戌甲摇了摇头稍露失望之色答道:“心气着实不高见不到半点昂扬神色。每日只是安静地跟着我照我的话去练。无人议论更无人发问。”

说完之后戌甲略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师弟们心性倒是实诚。跟着我一道跑湖纵然累到迈不开步子也不曾见有一人暗中动用灵气使些偷奸耍滑的手段这便强于我了。当年我初跟着师傅跑湖之时曾几次偷偷动用过灵气却未被师傅点明。那时还自以为瞒过了师傅。之后才渐渐想明白过来那其实也算是在考察我。兴许是因我只在精疲力竭之时才稍动些灵气且几次之后渐渐练出些体力就再未动用过灵气师傅这才愿意将我继续收在门下。”

直听到这里赵垒子才唉了一声略感欣慰又略觉无奈地说道:“你这班师弟虽是记在我门下却都由你师傅把了关。他是个什么想法你该清楚。资质差点尚可考虑可若是让他看出心性有哪里坏了那便决计是不肯收的。前些年便有几个根骨不错的弟子被他给拒了。那几个其实就是冲着师兄的名头而来结果却只能悻悻而退。其中除一人转投体学这边另一教授门下外其余几人皆愤然弃了体学往投对面去了。之后也打听到那几人在对面皆投了师入了门正每日里按部就班地修练。”

说了这一大段赵垒子却觉着胸中块垒仍未舒净。戌甲也不插话只静静在一旁听着便听赵垒子继续说道:“戌甲不瞒你说。我们几个师兄弟也就此事劝过师兄说难得这几个根骨尚佳的弟子愿意来投纵然心性品质上略有瑕疵日后却仍可细细调教打磨尚未见不能成材何必一见面就给拒了。”

想来赵垒子确是觉着可惜到这里便说不下去只不住地摇头叹息。戌甲便轻声接过话问道:“师傅却咬定不收是么?”

赵垒子却并未回答只抬头看向远方。良久转头看向戌甲问道:“戌甲我来问你。心性好的师傅必定教出心性好的徒弟么?心性不好的师傅教出的必定是心性不好的徒弟么?”

戌甲想了想答道:“自然是未必。师傅教的徒弟未必学。师傅不教的徒弟亦未必不学。师傅教好的徒弟却不学好的则徒弟将来未必是好的。师傅不教好的徒弟却学好的则徒弟将来未必是不好的。学好学坏师傅只在指引做决定的终究是徒弟自己。”

听完戌甲所说赵垒子思忖了一阵子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师傅当了太多年早已习惯替徒弟做决定却忽视了徒弟自己的想法。”

沉默一阵子赵垒子又问道:“戌甲我再问你。心性好的徒弟会否变坏心性坏的徒弟能否教好?”

这一问却难住了戌甲来回想了好一会儿才答道:“师叔凭我的见识与阅历怕是答不出个准来。只是这江山易改却本性难移。想来天生好的纵然坏了亦不会坏得彻底兴许仍存挽救之余地。天生坏的纵然前时教好了一遇诱导怕是仍易变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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