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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一起完蛋(1 / 2)


x 醒来之际阮舒首先的感觉也是疼。

浑身都疼以致于具体说不上来究竟是哪一处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瘫了否则怎么好像没法儿动连睁个眼眼皮上都刺弄弄的。

禁不住“咝”出声儿。

立马一张四方面庞揪着浑如漆刷的八字眉凑到她跟前紧张兮兮地唤她“丫头?丫头?你醒了这是?丫头?还认得我是谁不?丫头?”

“荣叔。”阮舒牵了牵嘴角扯得脸也有点疼她又怀疑自己是不是毁容了。

转眸正见黄金荣在她叫他之后整副眼眶都泛了红一个五十多岁五大三粗的男人竟像是马上就要喜极而泣的模样嘴里庆幸着重复“醒了好醒了好醒了好……”

阮舒微微一忡怔怔地盯着他。

黄金荣很快记起什么“丫头你等着我去把医生再找来给你瞧瞧!”

说着连忙奔出病房。

阮舒想提醒他其实摁呼叫铃就可以但赶不及他的速度。

站在一旁的陈青洲十分无奈地和她对视一眼。

讲真身上的疼痛和黄金荣的反应一度令她以为自己的车祸很严重也许撞成伤残然而并非如此。

陈青洲派遣的保镖就跟在她的车子后面第一时间把她送医院里来。车头撞塌陷了不过车子的安全系统起到了很大的保护作用缓冲了减速伤的压力。

就是踝关节有些脱臼韧带撕裂手术后给打了石膏脖子上有局部血肿压迫又给上了颈托其他零零散散的多数是擦伤和淤青。左眼眼皮不知是刮哪儿了给破了点小皮原本不严重但因为位置敏感所以随意眨个眼睛就可劲儿地疼。

担心还有没有被发现的内部撞击伤阮舒醒来之后没闲着七七八八的各种检查全部详详细细地做了个遍头颅、胸前、腹部等重点部位都拍了片。

护士推她回病房时黄金荣正在病房里焦灼地来回踱步——一方面因为他跟去起不了多大作用另一方面也怕医院里人多眼杂所以他并没有陪她一起。

发现她回来他匆匆迎上前来从护士手中接回轮椅“我来我来!辛苦护士小姐!谢谢谢谢!”

先前把阮舒送出去时护士已见识过黄金荣的过度紧张还被黄金荣一番拜托希望在做检查的过程中帮忙照顾好阮舒现在再一见忍不住笑了笑对阮舒道“你父亲真疼你不知晓内情的人肯定得以为阮小姐你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

阮舒眸光轻轻一闪嘴里纠正的话未出口护士已离开病房。

黄金荣则对护士的话并不放在心上似的自顾自将她推到沙发前“来丫头做了那么多检查人肯定晕乎了。该饿了吧?医院这里的伙食不好我已经交代荣一去专门给你买营养餐等会儿就回来了。荣叔给你准备了一点水果你看看想吃哪个?”

哪里是一点?分明满桌子都是。乍一下扫过去起码有十多个品种能切块切片的全部都细致地弄好了不能切块切片的皮也都剥好了。只是可能平常这些事儿做得少经验不足所以细看会发现卖相并没有特别好。

“荣叔太多了我吃不完的。”阮舒颇为无奈。

黄金荣摆摆手“吃不完没关系没要求你全部吃掉。你挑着自己喜欢的剩下的一会儿留给青洲解决。”

这话说得好像陈青洲是专门负责扫尾的回收站似的。

“什么留给我解决?”陈青洲恰在此时推门回来了。

黄金荣当即从沙发里起身相询“怎样?医生怎么说的?丫头没事儿吧?”

“暂时没发现什么问题。”陈青洲摇着头“还有一两个检查结果得等明天才能出来。但医生说了多半无碍。”

黄金荣不放心“确定都检查清楚了?没有遗漏?脑震荡腹膜炎啥子的都没有?我在牢里时看电视里经常看到有啥车祸后好几个月晕倒才发现脑子里有血块的剧情结果都因为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无法救治只能等死。”

阮舒“……”

陈青洲哭笑不得“荣叔说了无碍你不相信难道希望阮小姐真检查出什么毛病?”

“呸呸呸!”黄金荣激动得八字眉倒竖有些恼火“别胡说八道诅咒人!年轻人讲话不知轻重。”

阮舒“……”脑震荡、腹膜炎、血块、等死不全是他自己说的么……

陈青洲只认错“嗯是我胡说八道我的错荣叔你不要生气。阮小姐有惊无险该高兴。”

他这态度明显管用黄金荣的重点也一下被转移到“有惊无险”这四个字眼上来重新坐回沙发里打量着阮舒的伤拧眉“也得养一阵子才行。”

陈青洲淡笑拿牙签插了一小块白梨递给阮舒。

阮舒没有拒绝——她正好有点渴。

“荣叔你怎么把全部的水果都切了?”陈青洲也觉得数量多了“阮小姐一下子吃不了这么多的。会不会太浪费了些?”

“浪费啥子浪费?给丫头的东西那能叫浪费么?”黄金荣有理有据的“丰富点丫头才有的选择有胃口有食欲就和吃饭一个道理难道你只往餐桌上摆一碗白米饭逼人家不吃也得吃?”

最后补充着嘀咕了句“而且你又不让我跟她去我一个人闷在病房里既无聊又担心只能给自己找些事情做。”

语气颇为落寞委屈。

阮舒“……”

陈青洲貌似已不知该如何接话。

黄金荣则又记起来训责道“你也是怎么能让丫头自己开车?家里会开车的人那么多你随便找一个眼生的给她当司机送她去林氏不行么?”

陈青洲沉默。

阮舒咽下嘴里的梨清津爽口伸手又挑了一块给到黄金荣“荣叔你也吃。很甜。”

黄金荣意外地愣了两三秒呆怔着接过神色间满是欣慰“好丫头……”

陈青洲别具意味地看她一眼。

阮舒垂了垂眼帘给自己又挑了块火龙果吃——她只是觉得陈青洲总替她担罪名稍微有些过意不去所以帮忙转移一下黄金荣的注意力。

黄金荣却是由此将话题转到阮舒身上恨铁不成钢道“你说你这丫头有事不能先回来和我们商量?你才从姓傅的小子那跑出去还一个人去找他。”

阮舒抿直唇线。

“林氏的情况我了解到了。你去找令元是打算要回负责人的位子?”陈青洲接话问。

“那是我的公司凭什么被他一句话就白白送给别人了?”阮舒眸光微凉。

陈青洲斟酌着道“阮小姐有没有想过趁着这个时候脱手林氏利大于弊。”

阮舒敛着瞳仁与他对视沉默。

收着她的神色陈青洲淡淡一笑“看来阮小姐自己也想到了。”

她是想到了。

她先前正在担心倘若有一天林氏保健品藏毒的事情曝光她身为林氏的负责人首当其冲要获罪。这种时候她被免职假如她就势彻底一点全都给林承志将来真出事便完全与她无关。

可是这是她辛辛苦苦经营多年的心血啊。曾经是她生活的奔头一度承载了她全部的时间和精力。她如何能够说放就放?放了之后她又该干什么?

“可我并不想脱手。我并不想以这种方式脱手。”阮舒嗓音幽幽。

气氛一下子被话题带得凝重黄金荣很不喜欢八字眉不由一揪恰好荣一在这个时候买完东西回来黄金荣顺势插话再次怪责陈青洲“丫头才刚出的车祸魂都没定下来还满身的伤你着急做啥子?不能之后再慢慢说?”

一旁的荣一边把东西摆上桌边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家二爷心疼。

“来丫头咱们先吃饭哈!”黄金荣扭头对阮舒张罗道。

“好。谢谢荣叔。”阮舒捺着思绪点头蹙起的眉头却并没有松开。

入夜她独自一人在病房睡着。

脖子上有颈托导致她无论转头还是翻身都不行暂时只能保持仰躺的陌生姿势。加上脚上的石膏也有一定的重量弄得她整副身体都是笨重的。还有身上一些尚未完全消肿的淤青以及擦伤睡梦中隐隐作痛。

她其实很累但是睡得很难受。

第n次习惯性地翻身侧躺时太过用力脖子上蓦地一疼。意识顿时从睡意中挣出来了些忽然感觉颊边好像有温热的手掌扶住她的脸。

模模糊糊地撑开眼皮冷不丁发现床边坐着一团黑影。

神经一凛瞬间彻底清醒阮舒骤然睁眼。

对方貌似怔了怔倒也不见紧张不慌不忙地收回自己手坐定着不动。

见状阮舒神经松了松适应黑暗的眼睛渐渐辨认出他的轮廓。

熟悉的轮廓。

她静默地看着他。黑暗中她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感觉他也在凝视她。

少顷他忽而又伸手。

未及他触上她的脸她漠漠出声“别碰我。”

傅令元的手滞了一瞬。但也仅仅一瞬而已还是继续摸了上来。

阮舒的脖子动不了可手还是能用的本欲打落他的手刚一抬转念思及自己现在行动不便最后肯定吃不到好处干脆不白白费力气了。终归被他摸一下脸也不会掉块肉。

明明房间里没有开灯他却好像长了通天眼似的清楚地知晓她脸上的那两三处伤口指尖准确无误地绕在外围轻轻打转。

很长一段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他的手指触上她的眼皮。

因为位置比较敏感她条件反射地眨了眼睛。

这一眨导致他的手指戳到她破皮的地方。

疼。阮舒当即皱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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