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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剁成肉泥(1 / 2)


老二杨整说:“杨老四竟是齐人!”

老三杨瓒说:“大兄,现在如何是好?当真让大兄说着了,这个杨老四绝不寻常。”

“如何是好?”杨兼笑了笑?,回头看着两个弟弟,眼神异常的高深莫测,笑?容慢慢扩大,那是一种十拿九稳,稳操胜券,胜券在握的笑?容。

就在两位弟弟慢慢安心?下来,以为大兄早有对策之时,“高深莫测”的?杨兼开口说了两个字:“睡觉。”

“睡……”杨瓒?时都变成了口吃。

杨整挠着后脑勺,傻笑说:“睡觉?”

杨兼抱着小包子,说:“儿子都闹觉了。闹腾了?晚上,你们都不困倦?黑眼圈都砸到脚面上了,先去睡觉。”

的?确,杨广已经开始闹觉了,虽他不想,但他现在的身子就是个小奶娃娃,闹觉也?是人之常情,情理之中的事儿。小包子极力?睁大眼睛,小脑袋?晃?晃的?,好像一只磕头虫,坐在杨兼怀里,不停的?打晃儿,眼皮一会子黏上,?会子打开?条小缝缝,那模样可爱的不能言绘。

二弟和三弟都没想到大兄如此“豁达”,齐人的落雕都督都送信来了,杨老四的?身份成谜,十足可疑,杨兼却一点子也?不着急,反而稳稳当当,老二老三此时此刻,心?里就跟揣了?只毛兔子似的,怎么也?踏实不下来,百爪挠心?。

杨兼果然抱着小包子进了营帐,去睡回笼觉,如今已是白日,天色大亮,杨兼也不必担心?会被梦魇困扰,而且足足忙了?日,夜间还做了马卡龙,杨兼累的?厉害,两个人倒头便睡,很快全都沉入梦乡。

老二杨整和老三杨瓒眼睁睁看着大兄带着侄儿回去睡觉了,两个人立在原地,杨瓒蹙着眉头,?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说:“大兄怎么如此不着急?”

杨整则是笑了笑?,微微弯下腰来,伸出食指大拇指展着杨瓒的?眉头,说:“三弟,别想这么多,大兄有大兄的?道理。”

杨瓒别了别头,说:“二兄别老把弟弟当成孩子。”

杨整哈哈而笑?,杨瓒转身大步离开,说:“我?也?歇息去了。”

众人各自歇息,杨兼睡得很是香甜,没有被梦魇困扰,虽日头越来越亮,日光已经穿透了营帐照进来,但不妨碍杨兼歇息,杨兼把薄被拉起来盖在头顶,四仰八叉的成大字躺在帐子床上,小包子杨广则枕着杨兼的手臂,高矮正合适,亦是睡得无比香甜。

日头过了正午,已然是下午,杨兼这?觉睡得很久,中午都没爬起来用午膳,?直到营帐外面传来杀猪一般的嚎叫声,杨兼这才被喊醒了过来。

杨兼皱了皱眉,睁开眼目,便看到小包子也?被吵醒了,?咕噜从自己手臂上翻起来,正在用小肉手揉着自己的?眼睛,还张开肉肉的?小嘴巴,打了?个哈欠。

“宇文护——宇文护!!!我?要杀了你!!”

“我?要跟你拼命!!”

“放开我?!!我?乃是梁国公世子!!谁敢碰我?!!宇文护!!我?要杀了你……”

那嚎叫的声音并非错觉,杨兼伸了个懒腰,还没完全醒过盹儿来,“嘭!”?声,帐帘子已经被粗暴的打了起来,老二杨整和老三杨瓒从外面急匆匆闯入,也?顾不得旁的?甚么。

杨兼笑着说:“怎么的?,两位弟亲,火烧眉毛了?”

杨整脸色阴沉,嗓音也十足低沉,伴随着外面梁国公世子嘶声力?竭的嚎叫声,说:“梁国公侯莫陈,昨夜……暴毙了。”

小包子杨广本也没醒过盹儿来,还坐在床上发?呆,突听梁国公暴毙的?消息,?双猫眼登时锐利起来。

杨瓒补充说:“应该是大冢宰干的。”

不必杨瓒多说,杨兼也可以猜测到,到底是谁干的。毕竟昨日里梁国公侯莫陈崇和小皇帝联手,准备做掉大冢宰宇文护,大家说好了握手言和,但握手的?乃是小皇帝宇文邕和大冢宰宇文护,宇文护就算是位高权重,也?不好贸然去动小皇帝,但有?个人不同,那便是侯莫陈崇。

梁国公侯莫陈崇功败垂成,?直以来又如此嚣张,宇文护怎么可能留着他?

杨兼整理了衣袍,打起帐帘子走出去,?眼便看到了梁国公世子,营地的空场上堆着许多人,梁国公世子大吼大叫,不停的?踢打着,禁卫军冲上来押解住梁国公世子。

“宇文护!!你出来!!我?要杀了你——”

“宇文护!你这个奸贼!”

“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哗啦——”就在梁国公世子疯狂怒吼之时,?声轻响,伴随着这声帐帘子打起的轻响,整个营地陷入了死寂之中,是大冢宰宇文护走了出来。

宇文护虽然上了?些年纪,但身子骨硬朗,腰杆挺得很直,加之年少之时常随着老皇帝南征北战,?股子狠戾的将才之风扑面而来,他双鬓微微斑白,平添了?股子沧桑的?威严。

宇文护走出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袍,他当真站在了梁国公世子的?面前,那一刻梁国公世子竟然怂了,浑身打飐儿,不停的?颤抖,嘴唇哆嗦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宇文护淡淡的说:“老夫就站在这里,你打算令老夫如何不得好死?”

梁国公世子被禁卫押解着,缓了好一阵,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眼珠子暴凸,怒吼着:“宇文护!!你杀了我?阿爷!我?跟你拼命!!”

宇文护还是一派悠闲,说:“世侄,此话怎讲呢?昨日夜里头,老夫只是与梁国公叙叙旧,饮饮酒,离开之时梁国公还好好儿的,怎知他突然便暴毙了,同朝为官,同为我大周效力?,老夫……唉,老夫也很是痛心?。”

宇文护说着,还像模像样的提起袖摆,擦了擦自己根本没有眼泪的?眼目。

“宇、文、护!!!!”

宇文护假惺惺的态度和说辞,成功的?激怒了梁国公世子,梁国公世子使劲挣扎,推开禁卫就要冲上去,跟随在宇文护身后的宇文会?看,立刻便要上前阻拦,但是哪知道梁国公世子刚到宇文护跟前,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护卫,宇文护已经提起腿来,猛地屈膝,“咚——”的?巨响,将梁国公世子轻轻松松的?脚踹了出去。

梁国公世子仿佛王八一样翻在地上,挣扎着根本起不得身,呲牙咧嘴的喊疼,禁卫军?拥而上,再次将梁国公世子擒拿。

“放开我?!!我?乃是梁国公世子!你们不能抓我?,不能抓我?!我?要见?人主——我?要见?人主!!”

“人主!”梁国公世子大吼着:“人主!人主给我?做主啊!人主——人主——”

但是不管梁国公世子怎么喊,天子营帐静悄悄的?,?点子声息也没有,人主仿佛还没有起身,压根儿听不见?梁国公世子的?怒吼和惨叫。

宇文护眯了眯眼睛,摆手说:“带下去。”

“人主——!!”

“人主——”

“不能让宇文护独大啊!!人主,我?梁国公府忠心?耿耿,人主做主啊!人主给我?们做主啊!”

梁国公世子扯着嗓子大吼,宇文护幽幽一笑?,说:“忠心??是了,谁还不是忠心?耿耿呢?我?宇文护为了这个朝廷,不也?是忠心?耿耿么?带走。”

小皇帝宇文邕还是没有出现,梁国公世子被禁卫军押解下去,就从杨兼面前经过,梁国公世子看到了杨兼,竟然忘记了自己的?立场,大吼着对杨兼求救:“隋国公世子!世子!救救我?啊!宇文护要杀人灭口!他要杀人灭口!!我?们梁国公府完了,你们隋国公府还会远吗?!还会远吗——”

杨兼一脸淡然,目光十足平静,甚至淡漠至极的?凝视着梁国公世子,任是梁国公世子怎么呼救,杨兼竟没有?点子动容,便让那些禁卫押解着梁国公世子离开了。

宇文护早就看到了杨兼,此时慢慢踱步过来,笑?着去看杨兼,那笑容别有深意,似乎在杀鸡儆猴,而梁国公世子就是那只被杀的?鸡。

宇文护抬起手来,似乎是想去拍杨兼的肩膀,杨整已经一步跨前,拦在杨兼面前,不让宇文护去动他大兄。

宇文护笑了笑?,也?没有强求,隔着高大的杨整,对杨兼说:“世侄,昨夜歇的?可好?”

杨兼笑了笑?,说:“有劳大冢宰费心,昨夜歇的?并不好,不过……今儿早上睡了个回笼觉,还不错。”

宇文护没有再说话,多看了?眼杨兼,转头离开了。

宇文护一走,宇文会赶紧上前来,似乎想要对杨兼说甚么,不过欲言又止,最后也没说成,唉了?声,赶紧追着宇文护的脚步离开了。

杨整还保持着警戒的?动作盯着宇文护的背影,杨瓒则是蹙眉说:“这个宇文护,老奸巨猾,必然是故意做给大兄看的?。”

末了杨瓒叹了口气,说:“宇文护的权势果然滔天,没想到竟如此狠辣,连夜便毒死了梁国公,人主……人主也没有阻止。”

杨兼摇着腰扇,自始至终表情都很淡漠,说:“人主与宇文护昨日撕开了脸皮,今儿个想必肉还疼着,怎么可能阻拦宇文护?再者?说了,对于人主来说,侯莫陈崇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棋子,这个棋子走错了,还差点连累了根基,人主又怎么会出面阻拦呢?”

宇文护的权势,不是只用“滔天”两个字便能解释的?,不然也不可能连夜毒死一个一等?公爵,而没有人敢吱声,就算有人敢怒,也?没人敢言。小皇帝清楚的?明白自己太过年轻,势力不足,所以这个时候便把梁国公做成了?个顺水人情,送给了宇文护,让宇文护出出气。

杨瓒忧心忡忡的?说:“梁国公乃当年八大柱国之?,如今梁国公被宇文护除掉,梁国公的兵权必然也会归到宇文护手中,八大柱国便没剩几个了,这之后……咱们隋国公府怕是更加吃紧了。”

杨兼说:“放心,阿爷是谨慎之人,只要宇文护找不到邪茬儿,咱们不给他上赶着递把柄,宇文护这个大冢宰,也?是要脸面儿的,总不好坐地撒泼的找茬儿。”

“咕——咕噜——”

杨兼和杨瓒正在讨论国家大事,小包子杨广装作听不懂,但却支棱着耳朵仔细倾听,哪知道就在此时,突然传来打雷一般的声响,极其洪亮!

是杨整的肚子在叫……

杨整揉着自己后脑勺,哈哈?笑?,说:“我?……我肚子有些饿了。”

昨日夜里头刚食了许多马卡龙,但杨整食量惊人,消化力?也?不错,这会子过了正午,已然饿了。

杨瓒没好气的?看了?眼二兄,这么严肃正经的?气氛,都被二兄给破坏了,杨整说:“大兄,三弟,想必小侄儿也饿了,咱们去用膳罢!”

杨广无奈的?摇摇头,为何要拉上自己?

此时已经过了午膳时间,正是下午时分,旁的?人早就吃过早膳和午膳了,他们因着睡了回笼觉,所以还没用食,但是这个时辰,饭菜都是剩下的?,不知给没给他们留下。

杨兼笑着说:“走,大兄给你们做好吃的?。”

杨整的眼神登时亮了起来,哪里有?点子车骑大将军的?模样,堂堂车骑大将军,上战场不要命的主儿,这会子仿佛?个大孩子?样,说出去旁人决计不会相信。

杨整说:“大兄大兄,做甚么好食的??”

杨兼幽幽一笑?,不知为何,杨广莫名打了?个寒颤,总觉得杨兼笑的?如此不怀好意。

杨兼摸着自己下巴,说:“为兄突然来了灵感。”

杨整:“灵……”

杨瓒:“灵感?”

杨广:“……”看罢,果然不怀好意。

杨兼神神秘秘的?说:“为兄突然想到了?个好法子,给落雕都督回信。”

今日早晨,北齐落雕都督、巨鹿郡公斛律光书信?封,递给杨兼,说他们家的?家奴偷了财币,逃到了原州来,斛律光请杨兼把家奴交出来,送回去让斛律光剁成肉泥,而这个家奴不必多说,指的??定是杨老四无疑。

当时杨兼没有理会,直接睡回笼觉去了,如今杨整一说饿了,杨兼突然来了?个“灵感”。

斛律光乃是北齐将领,原州深在北周的腹地,这?个北齐,?个北周,斛律光的?消息却如此灵通,不必多说了,营地之中一定有北齐的?细作眼线,不过杨兼才不在乎这个,自古交战,哪里能没甚么眼线呢,细作这种“生物”简直是遍地开花,便算是拔出了这个细作,也?会有更多的?细作安插进来,简直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所以细作这种事儿,不能拔除,而是要反利用才对。

杨兼神神秘秘,对杨瓒招了招手,三弟杨瓒后背?麻,不知为何,看到大兄的?温柔笑?容,他总能想起大兄癫狂胖揍梁国公世子的?模样,这?温柔?乖戾搅合的?是那般“相得益彰”。

杨瓒还是走过去,杨兼附耳小声对他说了几句,杨瓒立刻簇眉,说:“这……这样不好罢?”

杨整和小包子杨广听不到他们在说甚么,那两个人神神秘秘,还说起了悄悄话儿。杨整百爪挠心?的?在一旁转磨,奈何大兄和三弟说话声音太小,即使他耳聪目明也听不清楚。

杨兼挑眉笑?着说:“好,为兄觉得好的紧!乖弟亲,快去快去。”

杨瓒似乎还是不能苟同,不过对杨兼也是没辙,最后叹了口气,急匆匆离开,往自己的?营帐而去,也?不知去做甚么。

杨广眯着眼睛,见?他们鬼鬼祟祟,他这个人心?机深沉,而且疑心?病非常,最见?不得旁人“鬼祟”,眼珠子?转,便拉着杨兼的袖袍,使劲的晃,奶声奶气的?说:“父父父父!父父和小叔叔在说神马鸭!”

杨兼将撒娇的?小包子从地上抱起来,说:“没说甚么。”

显然是敷衍……

杨整撇了撇嘴把,抱怨的说:“大兄,你最近与三弟走得太近了?些罢?都将弟弟落在外面儿了。”

杨兼一笑?,说:“放心,大兄公平公正的?很,雨露均沾。”

杨兼见二弟杨整想要追问,立刻岔开话题,说:“来,咱们去膳房做美味儿。”

杨整是个十足的吃货,?听说大兄要做美味儿,登时把刚才的?疑问抛之脑后,?颗心?窍都被美味给堵死了,立刻说:“好啊好啊,大兄,咱们快走!”

杨兼并着杨整,还有小包子三个人进了膳房,此时正是下午,膳房里冷冷清清,膳夫们扎堆儿在一起侃天,眼看着有人走进来,立刻站起来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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